近些年來,長沙有兩個地名,經常在一些文人墨客的筆下生花,那就是樹木嶺和圭塘。不是說樹木嶺上林深葉茂,便是講圭塘周遭稻菽千重。當然,他們在引經據典描繪這人間仙境的時候,都清楚地知道那是“曾經”,曾經的樹木嶺上,曾經的圭塘周遭……
其實,在這曾經后面又有曾經,曾經的樹木嶺有大機械工廠的豪橫——長沙礦山通用機械廠(以下簡稱“礦通”),曾經的圭塘有民族大品牌的輝煌——長沙正圓動力配件廠(以下簡稱“正圓”)。
當然,還不要忘了樹木嶺上上下下,圭塘河左左右右的許多大小工廠,如長沙鼓風機廠、長沙汽制廠、華云機器廠、長沙銅鋁材廠、長沙無線電廠、湖南醫療器械廠……等等,都是長沙工業數十年的“曾經”。 醒目的樹木嶺站牌,聳立在樹木嶺下,聳立在嶄新的現代化地鐵站口,聳立在勞動東路繁忙的車水馬龍旁。
這個站名,早在幾十年前就有了。當然那時不是地鐵站名,因為那個年代長沙還沒有地鐵。站牌也沒有這么大這么醒目,只是在一塊小小的鐵牌上印著站名。所以當年的樹木嶺站,就是極普通極平常的公共汽車站名。而且這里的人們還習慣把樹木嶺站,也叫礦山站或礦通站,就像有些人有大名也有別名一樣。
“樹木嶺”三個字是這個站的大名,它印刻在站牌上,更是深深印刻在幾代人的記憶里。它能使人想起當年從樹木嶺到圭塘、或者從圭塘到樹木嶺的那一段馬路,以及馬路兩邊工業建設崢嶸歲月的無數“曾經”……
長沙市這個曾經的樹木嶺,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前,還只有一座簡易的公路橋跨過京廣鐵路。
1970年代前后,從天心閣城墻下天心路口發車的6路公交車,開過跨線橋,下了陡峭的樹木嶺,便到了樹木嶺站。上下客后,只要天氣好,路況還正常,它就繼續前行,到達6路公交線終點站正圓廠。當年這兩個公交車站有點特別,都建有一個能遮風擋雨方便候車的小房子。
整個6路線礦通站以前的道路,基本上還是不錯的。但從礦通到正圓的這段路,卻有點險象環生。它原來是運送正圓新廠建設物資的簡易路,在稻田水塘山丘和圭塘河畔,七彎八拐通到圭塘建廠工地的。1960年代初,長沙市政府決定,把已通到樹木嶺下的馬路,再向前延伸到長沙正圓廠。從礦通站到正圓廠大門囗,或者那個大門囗還過去一點點的那口大塘邊,正好是一公里。后來,東塘到正圓的馬路被命名為勞動東路,這一公里就成了勞動東路的最后一公里。
本世紀初,現代化大型立交橋替代了簡易的跨線橋后,一條高規格寬路幅的勞動東路誕生,老勞動東路便改名成了樹木嶺路。應該準確地說現在樹木嶺路全路,就是原勞動東路的最后一公里。
當年,這最后一公里的盡頭,除了有囗大水塘,就只有長沙正圓廠一家工廠。那囗大水塘,當年許多人都認為那就是“正宗的圭塘”(究竟是不是,誰也沒有見過古代典籍上講的圭塘,反正大家都公認,那就是絕對正宗的圭塘了)。
盛夏酷暑,從南門囗新來到這里工作、生活的人們,都喜歡在神龜戲過水的圭塘波光瀲滟中,洗脫鬧市的塵埃和煩惱,一展自己健美的泳姿,沾沾神龜的仙氣,身心頓覺格外舒暢、清爽。
現在雨花區轄下的圭塘河地區,是大約28公里長圭塘河流經的一片相當廣闊的區域。但六十年前所說的長沙市南郊圭塘,只是指的現在北起自然嶺王家祠堂(即現在的航空路囗附近),南至圭塘這一片地域(即現在樹木嶺路曲塘路圭糖路三條路路囗交匯處)。
當年這片地域除了叫南郊圭塘,也統稱樹木嶺,所以現在把這條路定名為樹木嶺路,是有歷史依據和淵源的。
有道是良禽擇木而居,從城南路機械工業街上飛出的金鳳凰,選擇樹木嶺下的圭塘再鵬程,在當時應該說是不錯的選擇。
但是,長期習慣了南門囗鬧市環境的長沙正圓廠職工,乍到樹木嶺圭塘很不適應。當時這里的情況,確實不像古代典籍上描述的那么好,加之那個年代搞建設是先生產后生活,生活設施遠遠跟不上生活需要,比如人們日常生活中離不開的各種商店,從60年代到70年代,只在現在叫正圓巷(當年還是無名巷)的巷囗,有一家不足三十平米買日用小百貨的國營小商店。
從樹木嶺站候車的小房子,到正圓廠站候車的小房子之間,沿路兩邊全是稻田、水塘和一段圭塘河的淙淙流水。
當年建起的一幢幢新廠房,就聳立在廣闊的田地之中。紅磚廠房與綠色田野,中間無縫無隙,緊緊擁抱,顯得工農之間格外“親密無間”。
工人們回憶起早年在圭塘新廠區上班的情況時說:“那些年我們在車間里做工,農大哥就在車間外的水田里干農活,中間只隔著廠房墻壁上高大透明的玻璃大窗。工間休息時,我們出車間脫了鞋就下田捉青蛙,農大哥則拖著兩腿爛泥巴從田里上來,就直接進車間拾“廢鐵”。”車間緊挨著田頭,展開的這樣一道風景,真還有點別開生面。
工人們與農大哥密切交往時,還聽老農指著那囗堪稱水庫的圭塘,有鼻子有眼地說:“很久很久以前,經常能看到一只好大好大的白烏龜在那里玩水……”
這故事有點老套陳舊,文人墨客的文章里差不多都是這么說,而且都說那是一只神龜。只不過他們筆下的神龜,渾身散發祥瑞之光,能映照到岳麓山麓山寺的寶殿之上,而老農講那神龜,則是說它能使這一帶地方風調雨順,年年豐收。后來不知什么人得罪了神龜,神龜就走了。從那以后這一帶地方,便風不調雨不順了,圭塘河還年年漲大水,把農田淹沒,把房屋沖垮。
有人說:“這是神龜生氣了,你們還天天龜塘龜塘地叫個不停,沖了名諱犯了忌。只有改了名字不犯忌了才會好。 ”
改一個什么名字好呢?大家腦殼都想爛了,也沒有想出來。后來搭幫來了一位高人,他指點著那囗塘說:“兩個土字疊羅漢,是‘圭’不是‘龜’。嘴里說出來是‘龜’,手上寫出來是‘圭’,鎮妖避邪之神龜。”
聽高人這么神神叨叨搖頭晃腦地一陣說道,大家覺得神乎其神的,或許真能鎮妖孽驅邪惡。于是就都同意把“龜塘”改成了“圭塘”。
1966年初夏,連續多天的暴風驟雨,帶來一場空前的大洪水,三十萬平方公尺的正圓生產區,大部分泡在一米多深的渾湯濁水里,被大水沖來的毒蛇、蟲蝎、蜥蜴爬滿車間門窗梁柱和大小機器之上。工廠因此被迫停產半個月,全廠職工全力以赴抗洪搶險。
由于工廠沒有圍墻,廠房與農田連成一片,車間里的各種工業用油在暴雨洪水中滲到了農田里,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污染。洪水過后,工廠還得給農大哥一筆不菲的賠償。
可見改“龜”為“圭”就大吉大利了,就能鎮妖驅邪了,那只是人們一廂情愿,杜撰的美好故事而已。
1968年初夏,長沙又落大雨,圭塘又開始漲大水了。這時正值文革造反派掌權,廠里許多職工對于當年把廠址選在圭塘有意見,認為1960年代初,東塘、侯家塘有足夠的土地建一家當時規模的正圓廠,沒必要到樹木嶺下的圭塘來,而且又是按蘇修的設計,把廠房建在地勢低洼的水田里,既破壞了農業生產,又埋下了年年遭水災的定時炸彈,因此,這是“走資派”的陰謀。于是,把當年負責選廠址的廠長王正崗,和負責基建的黨委書記鄧煌輝揪出來批斗,發動全廠職工聲討他們把新廠建在圭塘的“滔天罪行”,并強令他們兩人當著全廠職工面互相扇耳光。
一個來小時的批斗會,就像演了一場極其荒唐的惡作劇,讓全廠職工看過后,才押著他們和全廠職工一起在暴風雨中扛沙包堵洪水。
其實,把廠址選在水患頻繁的圭塘,責任并不在老廠長、老黨委書記。據有關知情人士透露,當時中央從全國工業整體戰略布局考慮,曾經打算北有中國長春第一汽車制造廠,南有中國長沙第二汽車制造廠,打算建長沙二汽匹配的汽車零部件基地。曾經設想以長沙正圓動力配件廠為基礎,從南郊圭塘開始,建設一個綿延數十里的汽車配件城。所以,選擇在長沙市南郊圭塘建正圓新廠的同時,也正在選擇一個合適的地點,建設一個生產汽車軸承的工廠,這就有了后來距離長沙市區更遠的鹿芝嶺長沙軸承廠。
另外,圭塘正圓新廠的整體布局設計,是向蘇聯老大哥學習的。他們在歐洲平原伏爾加河畔建工廠,低洼平地一般用于建生產區。所以,在南郊圭塘建新廠,也是把生產區建在平整低洼的地方,沒有考慮中國南方多雨多洪澇的問題。
好在這一年中央撥了專款解決這個問題,記得申請部里撥這筆專款的具體事宜,還是肖壽松去辦的。那是1968年10月下旬,我也在北京辦事,住虎坊橋機械工業部招待所時,巧遇肖壽松,剛一見面,他就把這個喜訊告訴了我。為了這個好消息,他特意邀請我去珠市口湖南便飯館共進晚餐。可見當年這個問題是多么重要,能得到解決就是一莊大喜事,值得慶祝一番。
第二年,部里就安排部屬洛陽某設計院,派人來長實地勘測后,設計了一套不會給農田造成環境污染的排澇系統,在生產區與田地之間砌工廠圍墻的同時,把這套排澇溝渠建成。
這樣,才在1970年結束了生產區和原勞動東路盡頭小雨小澇、大雨大澇的歷史。當然,從此農大哥、老大哥在田頭車間,各取所需的奇葩風景再也看不到了。
1968年11月,第八機械工業部發文,宣布長沙正圓動力配件廠改名為“長沙紅旗內燃機配件廠”。十多年后,上面又下文把廠名改回去,仍然叫“長沙正圓動力配件廠”。
改來改去還叫正圓,說明了什么?說明極左的干擾排除了,中國共產黨人不忘初心。
“正圓”這個廠名,是民族資本家戴桂蕊(即戴子驥)兄弟,在1943年建廠時取的,他們取這個名字的初心是要創造民族品牌,把產品質量做到最好最圓滿,讓生產出來的每一片活塞環,都是符合質量要求的“正圓環”。
現在仍然使用民族資本家最初取的廠名,那就是明確表示認同他們的初心。而且,幾代正圓人正是本著這個初心,腳踏實地不斷攻堅克難,一步一步攀上一座又一座高峰,成為了舉世公認的“活塞環世家”。
工廠剛搬到圭塘的時候,活塞環鑄造還是最原始的沖天爐熔煉,手工抬包澆注,一群人蹲在地面手扒腳踩搞翻砂。這樣的生產勞動,既繁重又危險,還保證不了產品質量,必須改變這種落后狀態。廠長、科技人員、工人三結合,在生產一線,大搞技術改造和革新,上電弧爐熔煉,行車吊包澆注,造型機生產線造型,使企業生產技術水平上了一個臺階。
改革開放的春天里,國家先后投資9000多萬元,引進英國、德國、美國、日本、瑞士的設備和技術,工廠派出多批科技人員出國考察學習,消化吸收這些新技術,使企業冷熱兩大方面的技術都趕上了世界先進水平。尤其是德國格茨公司的工頻爐熔煉,自動澆注造型整條生產線的引進投產,使企業能大批量生產出多種具有國際先進水平的新材質產品,填補國內曾經不能生產的許多空白。
這家工廠是這個行業的龍頭,其中的許多科技人員為全行業整體科技水平的提高,作出了無私貢獻。他們引進德國格茨公司先進技術的時候,組織全過程錄相,回國后制成錄相帶發行到全行業各廠。高級工程師鄧開明還把自己學習引進德國格茨公司先進技術的理論成果,撰寫成高水平的專業科技論文,發表在國家級科技期刊上,引起了熱烈的反響,國家相關機構召開的學術會議上,多次邀請他去作專題演講。
所有的這些努力和貢獻,都是為了一個目標,生產滿足國家現代化建設需要的優質產品。
所以,長沙正圓廠總是把質量放在第一位,不僅每道工序每個崗位都嚴把質量關,而且還有一套完整的質量管理體系。省里要求正圓廠總結這方面經驗向全省推廣,廠里主管產品質量的副總工程師郭正倫,把寫作這篇總結文章的任務交給了我,這就有了發表在1979年10月8日《湖南日報》第四版上的,題為“努力生產又多又好的產品”一文。文章是以“長沙紅旗內燃機配件廠質量整頓管理辦公室”名義發表的。
1981年,正圓廠的105系列和95系列活塞環,被國家授予全國活塞環行業唯一的銀牌產品獎。
1982年元月8日《湖南日報》第二版,發表了我寫的“但愿老牌變銀牌”的工商隨筆。希望有眾多百年老牌的古城長沙,都能像“正圓牌”一樣不斷努力擦亮牌子,使百年老牌成為閃耀著金光銀輝的高品質名牌。
早在六十年代末,長沙無線電廠就遷到自然嶺來了,離長沙正圓廠只有幾百米,這是一家不大的工廠,長沙正圓還曾派出黃益河、賀文斗兩位中層干部,去該廠分別當任過廠長和書記。這家工廠生產收音機,市場上一度十分暢銷。
屬于長沙市醫藥器械公司的長沙醫療器械廠,于1980年代在樹木嶺上建廠。
在這家工廠大門外不遠,便是勞動東路過京廣鐵路的跨線橋。很長一段時間,這里除了火車經過時,有地動山搖似的聲響外,平時顯得特別空曠寂寥,半夜下晚班與工友們結伴騎自行車通過這里,有進入了無人區的恐怖感。自從長沙醫療器械廠在此落戶,樹木嶺上便有了人間煙火氣,逐年欣欣向榮起來,曾經設在這里的警民聯防哨,后來也撤了。
不久,離樹木嶺公共汽車站牌不到十公尺的地方,敞開了一張大門,早晨七八點鐘之間有一批人,從6路公交車上下來就行色匆匆地直奔那張大門。原來他們是去華云機器廠上班的職工,這是一家生產各種機械產品的工廠。
在長沙正圓生活區西側不遠的一家工廠,叫長沙汽車制造廠,簡稱“長沙汽制”。
五、六十年代,湖南人曾經眼巴巴地盼過,中國第二汽車制造廠在湖南在長沙落戶,但卻是一場夢。為了圓這個夢,1970年長沙試制出了第一臺“洞庭130”汽車,翌年便把整裝這種汽車的任務交給了長沙正圓,1972年正圓整裝了94臺。1973年,根據上級指示,這種小型卡車的整裝任務就移交給了長沙汽制。
“洞庭洞庭,一動就停。”當年許多人這樣戲說洞庭汽車,不知是不是忌諱這個戲說,不久便把“洞庭130”改名為“長沙130”輕貨,這款輕卡的設計,脫胎于北京牌BJ130輕卡,一度引領中南地區的汽車制造行業,連續生產到1997年才徹底停產。
這是湖南人圓汽車制造夢的開始,或者說湖南汽車制造業有今天的發展和規模,第一步就是正圓人和汽制人,先后在樹木嶺下圭塘河之濱邁出去的。
1980年代中期,長沙銅鋁材廠搬到航空路來了,這是一家有五十年歷史的老廠,由治金局轄下的兩家工廠合并而成,職工有兩千四百多人,在長沙應是一家大型國企了。
樹木嶺下的礦通廠,《檔案里的長沙》有專文介紹過(參見《長沙重型機器廠的風雨》),這里就不贅述了。只補充一點,這家工廠的科學技術協會,是當年長沙市許多廠礦科協中的佼佼者。得益于他們有幾個很能干的科協工作者,尤其謝昌福,80、90年代,我們經常在市科協開會時相見,他也曾代表礦通廠科協,熱情邀請長沙市各大廠礦的科協工作人員去該廠參觀。我記得那次去參觀,老謝還把他們廠的書記柳協春請來,和我們一起研討如何搞好廠礦科協工作的問題。遺憾的是聽說老謝走了,十分懷念這位老科技工作者。
1980年代初,原勞動東路最后一公里盡頭,蕩漾著碧波清浪的圭塘之畔,長沙鼓風機廠搬來了。這是一家1950年建廠的老機械工廠,搬來前在瀏城橋下復興街囗。1958年開始涉足羅茨鼓風機制造,1986年從日本引進先進的羅茨鼓風機(真空泵)設計制造技術,并得到充分的消化吸收,自主開發了具有完全知識產權的一系列新產品,填補多項國內空白,擁有國際先進水平的專利技術10多項,4種產品獲部優,10種產品獲省優。
作為行業內技術主導型企業,長沙鼓風機廠還擁有國內先進的羅茨鼓風機測試中心,和集設計、工藝試驗研究于一體的省級技術中心。六十多年來,這家工廠生產交付國內外客戶各類羅茨鼓風機六萬多臺。幾代長鼓人的奮斗,使得長鼓和長鼓產品享譽國內外。
圭塘、樹木嶺,它們之間曾經是綠水伴青山的美好,但那是悠遠的歷史,要在“之乎者也”的字里行間尋找。 到了1949年前后,它們之間已是荒山共惡水的難姐難妹,那片荒涼,曾經觸目驚心。
1950年代以后,正圓人、長重人、長鼓人、汽制人等等,一批又一批改變歷史的人相繼來到這里,拓荒治水,建起廠房,安裝好機器并開動起來,創造民族品牌,生產部優、省優產品,讓樹木嶺圭塘發生了第一次滄海桑田的巨變,窮山惡水變成了各種工業名牌產品誕生的搖籃和沃土。
改革開放的春風拂過,樹木嶺圭塘開始第二次滄桑之變。 那些在共和國現代化大工業歷史進程中,建樹了功勛的大廠小廠,都功成身退,易地去再展雄風了,還了這里一泓秀水,一片清新。曾經的青山樹木嶺,已經融于大城市的繁華市井之中,不可能再青山依舊,但高樓也很巍然,更有綠樹相伴林蔭相繞。今日人間仙境,在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奮斗中創造。
因此,原勞動東路最后一公里上,漸漸地高樓林立,商賈繁榮。每逢良宵,這里的老哥老姐們,便會在燈紅酒綠中,輕歌曼舞起來。
樹木嶺曲塘路五江天街,這里曾是廣延十里的良田 張明亮攝
然而,人民不會忘記,歷史不會忘記,這里曾經的大工業輝煌,和創造輝煌的人們。一位人大代表最近建言,應該在樹木嶺圭塘,樹立起國家銀質獎活塞環,和部優省優羅茨鼓風機的紀念性標桿,彰顯當年長沙市、雨花區工業現代化建設曾經的華彩。
據說這個建議,雨花區人大常委會作出了積極回應,表示完全采納代表的建議。因此,我們可以期待,那紀念共和國工業現代化偉大成就的標桿,將會高高樹立起來。讓我們的子孫后代看到那高聳的標桿,便能知曉,當年的樹木嶺圭塘,曾經有過大廠小廠的崢嶸歲月,壯美韶華!